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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6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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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56 章

太子不慌不忙解釋:“偷換死囚, 即便我是太子也是重罪,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,我帶人追擊是怕其他人沒輕沒重傷了你們, 下令放箭的刑部侍郎,我已將他革職查辦。”

好啊,這是早就想好的回答吧!

到現在還給她裝!

太子太狡猾, 她玩不過, 避著他總行了吧。

白嬋也不想再與他爭辯這些事,轉而朝他伸出手:“太子殿下答應要給我的退婚書呢?現在能給我嗎?或者趁著現在, 您上書陛下說我命格兇煞, 克親不祥,怎麽的都好,總之把這個婚給我退了。”

平陽侯府全死光了,她不正是兇煞命格嗎!

太子為難:“當初賜婚時就請司天鑒算過八字命格的,這恐怕不容易糊弄。”

院子裏其他幾個下人都驚訝的瞪大眼,隨即低下頭大氣都不敢喘。

白嬋氣道:“說來說去,太子是打算賴賬了?那我同您也沒什麽好說的,你走吧,往後也不要來找我!”

今日渾身濕透也不好再說話,太子嘆氣:“阿嬋表妹且先住著,等平陽侯府的事了結你再搬回去, 我今日就先回去了。”他帶著幾個下人轉身出了院子。

地上的木盆被路過的小太監踢得滴溜溜的轉,白嬋冷笑轉身也往屋子裏走。燈草左右看了看, 連忙把木盆撿起來,去找乳娘。

白嬋進屋, 瞧見林糖還坐在原本的位子喝茶,心下微動, 她和太子說的話她聽見多少了?

林糖茶也喝飽了,起身笑道:“小嬋妹妹我就先回了。”

她沒提,白嬋也不好開口問,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走遠。

這事重大,林糖吩咐貼身的丫鬟不可亂說,思忖片刻去了林夫人院子,找自己娘去屋裏說悄悄話。

本來就打算撬墻角的林夫人可高興壞了,看白嬋瞬間順眼不少。

林家人盡可能的給林昭和白嬋制造獨處的機會,然而半道出現一塊又臭又硬的攔路石。

起先茯苓找到林家時,林夫人也沒多在意,哪想她來了之後,只要白嬋與林昭獨處,她必定像個螃蟹一樣橫在中間。

弄到最後白嬋都發覺不對勁,將茯苓叫到房間氣道:“問你嫂嫂在哪,你什麽都不肯說,如今跑我這來添堵嗎?”

茯苓也很無奈啊,世子只說確保二姑娘的安全,又沒讓她透露他的身份。

她只好道:“郡主回蕭北了,很安全,姑娘不必太憂心。”

知道嫂嫂沒事,白嬋又氣,又有些失落。

夜裏捏著香囊看了好幾遍,眼淚不爭氣的流了滿枕,滿腹委屈的嘀咕:“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...”

“好像誰稀罕你似的。”

“冷冰冰的,還騙我。”

“壞嫂嫂!”

她說著說著哭得越發厲害,氣惱的將香囊往床下扔。

“以後再也不想看到你了!”

她把被子拉高,蓋過頭頂,埋頭就睡。春意花香襲人,外頭夜色濃濃,兩個精致的香囊籠在月光下,金線泛著微光。睡到半夜她突然起身,披頭散發,赤著腳踩在地上彎腰將那兩個香囊撿起來。

四月的天,白日雖溫暖,夜裏還是有些涼的,白嬋露著手腳直接坐在木制的地板上,垂著眉眼盯著手裏的兩個香囊看了又看。圓潤的指尖捏著其中被壓扁的鈴鐺晃蕩兩下。

清淩淩的聲音在夜裏格外的明顯,只是兩下猶顯不夠,她就那麽坐著,捏著鈴鐺來回的晃蕩,月華籠在她身上,慢慢西移,她周身融入一股溫柔。

所以,嫂嫂,你究竟是不是昀安?

你是男還是女?

玩到月亮不見了,屋內漆黑一片,她終於耐不住打起哈切倒頭就睡。枕頭邊上依舊放著那兩個香囊,清冽的松脂香絲絲縷縷的沁出,睡著的人無意識的蹭了蹭。

過了十來天,林昭背上的傷好得差不多,腿上的木棍也卸了。大夫建議他可以在院子裏多曬曬日頭,這樣對骨骼恢覆有好處。扶林昭去院子裏曬太陽的活自然落到了白嬋手上。

用林夫人的話來說‘我們林昭是因為你受傷的,你不多照顧點誰照顧,我們家可沒空管他這個不孝子。’

不就是扶林昭在院子裏曬太陽嗎?很簡單,一來林昭的腿確實是因為她受的傷,二來,她也無聊,有林昭逗逗趣也挺好。

幾個小丫鬟搬了搖椅,桌凳,茶點到院子裏,白嬋伸手去扶床上的林昭,林昭臉又紅了,支吾道:“我可以拐去的。”

林糖瞪了他一眼,“你腳不想要了,萬一摔著豈不成跛子,小嬋願意扶你還不好意思?”

林昭臉紅脖子粗,惱道:“姐!”

白嬋身後的茯苓連忙上前:“要不還是奴婢來扶吧。”

林糖不動聲色將她隔開,側頭輕笑道:“茯苓是吧,你能幫我去街上買杏林春的桃花酥餅回來嗎?”

茯苓有些為難:“奴婢好像不太識路。”

“沒關系,你帶我的丫頭喜鵲一起去。”

茯苓不解:“喜鵲一個人不行嗎?”

白嬋扶著林昭坐好,直起身道:“茯苓,你就陪喜鵲去一趟。”她們主仆四人在林府又是吃又是喝的,這點小事能幫忙自然是要幫忙的。

主子都發話了,茯苓自然不能推辭,她面上答應,心裏卻嘆氣:世子,你再不來,白二姑娘就被林家撬走了!

這林家人上下一心,撬墻角太猛了,她一個小小奴婢擋不住啊!

茯苓同喜鵲往南城‘杏林春’糕點鋪t,趁著喜鵲排隊的空擋,找到暗衛,給世子傳了封信。

三日後她收到世子回信,讓她等等,等李府的人上門。

她百思不得其解,李府,世子外家,等他們上門做什?

第四日李太傅和李老夫人親自登門,要求見白嬋。林夫人有些摸不準他們的來意,可李太傅才蓋三朝,廉政清明為世人所敬仰,林通政當年還是他監考的,也算是半個學生,對這二位自然禮遇有加。

請二老入座,上茶閑談兩句,就讓丫鬟去請白嬋出來。

白嬋聽聞李太傅和李老夫人來了,心下也是激動,立馬放下手裏的活趕到前廳。

嫂嫂的事他們也很難過吧,也不只受不受得住,這些日子確實疏忽他們二老了。

林糖拉著白嬋一步跨進正廳,她先喊了聲:“外祖父,外祖母!”聽見她的稱呼林通政夫婦就是一楞,更驚訝的是李太傅和李老夫人都應的極其自然。

林氏夫婦對視一眼,暗道不好:李太傅明顯是來和他們家搶人的。

果不其然,李太傅下一句話就道:“阿嬋這孩子打擾林家許久,今日老夫就將她接回去,這些東西一點心意,還請林大人收下。”說著讓跟來的小人遞上一些禮品。

林通政尷尬一笑,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麽好,支吾兩句:“呃...那個...夫人有什麽要說的嗎?”他轉頭看向自己夫人。

這事絕對不能問當事人,依著白丫頭對李太傅夫妻親熱的勁十有八九會走。

林夫人和善一笑,當即道:“原本小嬋願意去我們也不該攔著,但我兒因為她受了傷,她答應照顧些時日,現在走總是不好的。”

李太傅來前可是接到祈湛的信,不管用什麽辦法都要把白嬋弄到李府去。

李老夫人還拉著白嬋的手,歉意道:“這個我們自然知道,‘受人滴水之恩,當湧泉相報’只是我們二老失了女兒又失了阿嫵,實在受不了這樣的打擊,如今平陽侯府就剩阿嬋了,我們想著認她當孫女,百年之後好有個依托。等阿嬋去了李府,林家的恩情李府自當盡全力報答。”

白嬋驚訝了一瞬,也沒有反對,反而覺得這主意不錯,要是她成了李太傅的孫女,男主祈湛就是她表哥,怎麽得也不能殺了她。

林夫人和林通政又互相看了眼。

這不好拒絕啊,這就是一雙孤寡老人和孤女互相慰藉好事,他們委實不該出來阻攔。

林夫人幹笑兩聲:“李太傅說笑了,自古認幹女兒,幹兒子的多,哪有認孫女的。”大楚還真沒聽說過。

林通政也跟著笑笑:“是啊,這不合規矩。”

正廳裏靜默一瞬,茯苓也很懵啊。是世子表述有誤還是李太傅理解有誤,怎麽好好的就認幹孫女了,若二姑娘成了李府的孫女,那和世子不成了表親。

她緊張的盯著李太傅和李老婦人,見二人沈吟,白嬋直接道:“要不就認幹女兒吧。”

男主的表妹和男主的小姨,好像小姨更有面!

茯苓嚇得半死,站在白嬋邊上不動聲色的扯她袖子,白嬋毫無所覺,笑瞇瞇的看著林老夫人。

林老夫人思索著外孫只說不管用什麽辦法都把人弄進李府,認幹女兒好像也不錯,雖然阿湛回來要叫她小姨....

李太傅撫著胡須笑道:“這樣也挺好,就這麽定了,阿嬋隨我們回去,今後你就是李府二小姐,什麽平陽侯府別回去了,陪著我們二老。”

林夫人和林通政傻眼了,按照輩分,白嬋豈不是和他們一個輩的。但轉念一想,他們林府和李府也沒親戚關系,輩分不能這麽算,若是白嬋成了李家姑娘,將來下聘也有好處。

“那就恭喜李太傅,李老夫人了。”林夫人笑道。

三方都沒反對,那這事就是板上釘釘了。茯苓站在一旁臉色一會白一會兒紅,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。

世子殿下,叫您嘴硬,您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小姨!

得快點通知世子才行,最好在正式認幹親前能趕到上京城!

既然打算認幹親,白嬋自然要搬去李府住。林糖很舍不得她,拉著她絮絮叨叨說了好久的話,林昭知道她要走,郁悶了許久,紅著臉問:“小嬋還會來林府嗎?”

白嬋戳戳他額頭,輕笑:“自然會回來,也會想阿糖姐姐,你還有伯父伯母的。”

初升的陽光照在他臉上,少年傻裏傻氣的耷拉著頭,白嬋輕笑,突然道:“林昭,你永遠是我的好哥哥,將來你會遇到真心喜歡你,你也喜歡她的姑娘。等你腳好了,趁著天氣好多出去逛逛,外面春光正好,你這麽俊俏合該跨馬游街,滿樓紅袖招。”

白嬋的話他聽懂了,他捏著手抿唇不語。心裏翻江倒海的難過,看來小嬋是真不喜歡他,從小到大追了一路,在林府又相處這麽久還是沒能讓她心動。

他開始有些迷茫,自己是不是真該放棄了。

她應該有些苦惱吧!

見他倔強的不說話,白嬋又笑了笑,起身道:“我走了,有空回來看你。”

她轉身往院子外走,藕荷色的裙擺搖曳生姿,蕩漾著他整個懵懂的少年時光。日光照得他眼睛有些難受,直到她背影消失在院門口,他心口突然鈍疼,猛地站起身想追,腳骨卻因為受力過猛,直接摔倒在地上。

照顧的小丫鬟嚇了一跳,七手八腳的把他扶起來,卻發現二公子摔哭了。

二公子皮糙肉厚,整天被夫人追著打也沒見他哭過,想來應該是摔到哪了,小丫鬟急切的問:“二公子摔哪了,哪裏疼?您說句話呀。”

林昭倔強的抿唇,任小丫鬟如何問就是不開口。

鬧春的花開了一簇又一簇,白嬋搬到了李府。

五日後上京城因為一個消息炸開了鍋,聽聞蕭北王世子沒死,當初在巫山峽谷掉下冰河,受了重傷被農戶所救,養了大半年才清醒,不日即將抵達上京城,向陛下請罪。

白嬋知道這個消息時,心裏咯噔一下,害怕的同時又隱隱有些期待。

李太傅認幹女兒的事在上京城傳開,認親宴就定在明日,李府雖因為蕭北王一事大不如從前。可如今他任太學祭酒,前來道賀的人還是不少。

有些人覺得李太傅瘋了,平陽侯府的人都死光了,就剩下她一個孤女,明顯是個命中帶煞的,還敢往家裏認,不怕李府也出事!

這樣的流言肆意流傳開,李太傅夫婦卻絲毫不在意。

倒是薛彩月氣得要死,當場把亂嚼舌根的兩個婦人給打了,放話道:“白嬋就是我妹妹,再讓我聽到誰說她的壞話,我就打死她。”

原本暗中嘀咕的人悻悻閉嘴,被打的兩個婦人暗地裏罵道‘她薛彩月神經病吧,還和未來搶她丈夫的人稱什麽姐妹,到時候還不知道要怎麽撕呢’。

認親宴有條不紊的進行,熱鬧散盡,日頭已經西沈。

小廝開始打掃滿地的爆竹紅屑,白嬋在燈草的攙扶下爬上木梯去夠正廳門上的紅綢。

李老夫人在下頭瞧著,緊張的道:“小心些,往左邊一點,哎,對了。”

又轉頭吩咐小丫鬟:“地上的掃掉就好了,樹梢的紅燈籠讓它掛著,喜慶!”

李府人口簡單,所有人都忙碌起來。

門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馬蹄聲,老管家突然沖進來,聲音都有些顫抖:“老爺,表公子回來了!”

李太傅和李老夫人楞了一瞬,立馬激動的往門外迎。白嬋站在高高的木梯上還沒反應過來,表公子,哪來的公子。

她突然頓悟,表公子,不就是男主——祈湛。

她手上還拎著剛拆下來的紅綢,回首朝著門口看去,黑衣勁裝的年輕男子披著霞光風塵仆仆而來,他身姿勁瘦挺拔,容貌鋒利,攻擊性十足,若非要形容,他像一把黑色泛著冷光的重刀,大巧不工,內斂藏鋒。

李老夫人迎上去抱著他就哭,那哭聲裏夾雜著難以言語的歡喜。其餘下人圍到他身邊都是掩面欣喜,隔著重重人群,他的目光望進白嬋的眸裏。

白嬋手抖了抖,突然有種莫名的熟悉感。

避開他的視線,她從木梯上一節一節的走下來,就那麽靜靜的站在原地看著。

林老夫人終於哭夠了,才拉著他往裏走,一大群人擁簇著他一步一步朝著白嬋走來。

先前的噩夢在腦海裏反覆回放,一股無形的壓力朝著她撲來,她面色開始發白,手腳發僵。目光避開他的視線,捏著紅綢的手不自覺的拽緊。

這就是男主,果真是作者的親兒子,外t形最優,無可挑剔!

氣勢也駭人的很!

林老夫人拉著他走到白嬋面前,淚眼裏漫上笑意,朝著祈湛道:“阿湛,給你介紹一下,這是我和你外祖父剛認的女兒,你的小姨——白嬋。”

一聲小姨,讓白嬋瞬間清醒。她現在是男主小姨,怕什麽!只要又幹爹和幹娘在,男主就不能對她怎麽樣,這樣一想她瞬間活過來了,臉上帶著笑,看向祈湛喊了聲:“大外甥!”

祈湛眸子裏的笑意瞬間散了幹凈,面容寸寸龜裂,周身冷意外放,似乎要將白嬋看出個洞來。

白嬋的笑也僵在臉上,努力回憶自己哪句話說錯了。

偏生李老夫人還在催促:“快叫小姨啊,她年紀雖小,但輩分在呢。”

白嬋覺得自己好像找到癥結了,連忙道:“幹娘,大外甥可能一下沒反應過來,等他適應了再叫吧。”

祈湛餘光瞥了茯苓一眼,茯苓立馬鵪鶉似的往後縮:這事委實不能怪她,誰讓世子您自己嘴硬。

她突然想起一句話:天道好輪回,蒼天繞過誰!

誰讓您假扮人家嫂嫂,要不您適應適應先叫小姨得了。

祈湛深吸一口氣,郁悶至極!

緊趕慢趕還是晚了一步,這丫頭莫名其妙成了他小姨。

李老夫人正歡喜,笑著打趣:“早叫晚叫還是得叫,阿湛叫人。”在她心裏,祈湛依舊是那個小時候粉雕玉啄任她帶出去炫耀,哄騙喊人的小娃娃。

祈湛眸色淺淡,盯著白嬋期待的臉,一口氣堵在喉嚨裏不上不下的。

他側頭看向李太傅,輕聲道:“外祖父,我還得進宮一趟。”

李太傅蹙眉,想了想道:“我陪你一起進宮。”

他壓著李太傅的手搖頭淺笑,“不用,外祖父好好待在家裏就好,我能應付的來。”

“那好,有什麽事你讓人傳話給我,老頭子雖然老了,但畢竟是曾經的帝師。”

祈湛眉眼染上溫和,點頭答應。轉身要走的空擋又看向白嬋,白嬋帶上假笑:“大外甥?”

祈湛又是一陣郁悶,頭也不回的走了。

白嬋目送他離開,心道:我果然機智,這下男主不能殺我了吧!

等人走後,茯苓湊到她身邊,壓低嗓子勸道:“二姑娘,往後千萬別喊大外甥了。”她怕世子又想掐死她。

白嬋疑惑:“為什麽不能喊。”她就要天天喊,日日喊,每時每刻都提醒男主,她是他小姨,尊老是大楚的傳統美德!

晚霞散盡,天開始黑了下去。

蕭北王世子帶著一千人馬在城門外候著,原本已經關上的城門緊急打開,太子祈修彥親自帶著禮部官員迎接。

厚重的城門發出吱嘎的響聲,火光照亮內外的那一刻,太子和等候在城門外披星帶露的祈湛對上。

太子身上承載著一個大國應該有的氣度,清風流雲,華光內斂,含笑道:“眾將士辛苦了,其餘人禮部先安排,蕭北王世子隨孤一同進宮面聖。”

祈湛下馬,帶著副將陳南跟在太子身後。

太子不動聲色的觀察身側的人,比之祈嫵高大,骨像也略粗,面容比祈嫵更驚艷,也更具攻擊性,這完全是一副男子容貌,與祈嫵雖眉眼相似,卻又千差萬別。

他想起袁姨娘曾說過的話:祈嫵是男子。

心裏想過無數的猜測,馬車行駛間已然到了宮門處,所有人卸去兵甲徒步而行。

宮門口兩旁宮墻聳立,宮道幽深冗長,安靜地只能聽見回蕩的腳步聲。

跳躍的火光映在倆人臉上,太子側頭看向目不斜視的祈湛,語氣略微低沈遺憾:“世子,阿嫵的事孤很抱歉。”

祈湛步子不停,聲音冷肅:“太子不用道歉,是她劫法場在先。”

太子挑眉,蕭北王世子性子雖然也冷,卻意外的比祈嫵更通情理。他這次是來請罪的,莫不是也和蕭北王一樣,是個十足的大忠臣!

他又道:“阿嫵的事是個意外,都是那袁氏該死,不過孤無意中聽了個笑話,袁氏告訴孤‘阿嫵’其實是個男子,你說好笑不好笑?”

太子目光一瞬不瞬的盯著祈湛看,企圖從他神色裏看出些許的破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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